他一脸无奈的返回姜家,推门时才发现前堂的门关了,便敲了敲门。
往常门很快就会被打开,今日他敲了好一阵都没有人回应,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,开门的却是姜远发,只听他道:“阿月在洗漱,孩子她娘歇息了,我在院子后面呢,差点没听到。”
姜远发也不知道姜氏今天抽的什么风,上榻的时间竟比平常提早了一两个时辰,也不跟他说一声,差点都没人来给裴秋生开门。
秋生这孩子多好,如今天气凉,可别给关在外面冻着了。
姜氏虽然躺在榻上,但她没睡着。若是放在往常,她不仅不会早早歇息,还会特地等裴秋生回来。但如今她心里憋着气,因此她虽然听到了裴秋生敲门的声音,但还是故意不想开门让他多等一阵。
而裴秋生并不知道这些,他并没有多想的进了前堂,来到院子时正好看见姜月洗完澡将换洗衣服拿出来,顿时两颊染上两抹不自然的红,快步回了自己屋子。
就好像他心事不小心被一些人知道了就如同被全世界都知道了一般。
姜月一擡眼便见到裴秋生一看见她就跟看见鬼一样逃窜的步伐。
内心:???她做什么了?
裴秋生一边走一边听见系统在脑子里尖叫:【啊啊啊啊,我看见了什么!宿主你不仅承认了,刚刚还害羞了!我好激动!】
裴秋生:......别说了我烦着呢。
系统:【这么大的瓜我怎么忍得住!】
裴秋生:......
这天晚上,系统最终被关了机,裴秋生一直看书到深夜,试图将许谦玉魔性的笑声和系统的土拨鼠尖叫从脑袋里赶出去,但效果并不明显。
上榻时,他将被子底下的那支发簪拿了出来,揣进了怀里,后半夜渐渐地睡着了。
姜氏一晚上没睡着,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。
姜远发也不知道姜氏是怎么了,一晚上翻来覆去搅得他也没睡好,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。
只有姜月,一夜好眠睡到了天亮,还梦见了自己的泥塑乐园引来了很多小孩子和他们的父母,铺子里客人爆满,泥塑和杂货都卖得飞起,钱就跟流水一样哗啦啦地往家里流,她在梦里笑得贼开心。
第二天大清早,姜远发看见姜氏两眼下淡淡的乌青,又问了一遍,姜氏只好道她腰酸得睡不着。
姜远发于是将药油拿了出来,一边给她推一边碎碎念道:“如今家里已经没那么穷了,这点药油也值得你省一夜。”
他推完油便让姜氏先歇着,等他同裴秋生用干草和竹条将棚顶盖好,他来准备早饭。
一家人用完早饭后,姜月正准备去洗碗,姜氏突然对姜月道:“阿月,你去秋生屋里待着去。”
姜月一愣:“啊、啊?我去干什么?”
姜氏道:“我瞧他今日好像不太高兴,一脸心事的样子,你看他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或是开解开解他?”
姜氏说的也不全是乱说,她看裴秋生今日确实是有心事的样子,看来他做了亏心事也不是全然没心没肺毫无愧疚。
姜氏昨儿个想了一晚上,想着问题的根源除了裴秋生遇见了旁的姑娘,还有个原因是去了学堂后同阿月相处的时间太少了,每次休沐回来不是在干活就是埋在屋里面看书,这两个人的感情不淡才怪。
于是,她想着得让两人多处处,要么就是再处出感情来,要么就是阿月一步步发现裴秋生的背后一面,先死了心,这过程估计比她一口气说出来好接受些。
她不知道的是,若是姜月知道裴秋生不喜欢她,亦或是知道他除了她还有旁的喜欢的人,她是决计不会同他成婚的。感情的事,她清醒得很,不会勉强别人,也不会委屈自己。
姜月听姜氏说裴秋生不高兴想让她去开解,便答应了下来,“好,那我去看看。”
裴秋生平复了一晚后思绪已经平静了许多,如今面对书籍时已能心无杂念地看进去,却在这时听见了姜月在外面敲门,“秋生。”
他一颗心顿时又乱了起来,但又不好不回应,于是起身开门道,“阿月,你有事吗?”
难道是棚子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要他去帮忙?
只听姜月道:“也没什么特别的事,就是阿娘让我过来看看你屋里有没有什么要帮忙收拾的,你看你的书,不用管我。”
他先前不在的时候,裴秋生的屋子多是姜月来打扫,倒也不奇怪。只是在他看书时她从不进来收拾,今日是头一回。
“哦,你进来吧,”裴秋生道。姜月和姜氏均是好意,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。
于是,姜月进屋溜达,裴秋生就接着看书。
姜月举着个鸡毛掸子扫了扫书架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拿眼睛余光频频瞟着裴秋生,心道:他看起来的确是有心事的样子,眼珠子都不在书上。
此时,看似在看书实则早已发现姜月时不时在看他的裴秋生心乱如麻: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?难道我昨晚太大声她在家里听到了?
他昨天在大街上喊出来的那句话确实声音不小,至少街上的路人都听到了。
昨日他还在庆幸幸亏是晚上估计没几个人看清楚他的脸,如今姜月这样古怪的表现却让他拿不定他声音到底大到了什么程度。
毕竟他同许谦玉出门走了还不到百米。
仔细一回想,姜氏今天看他的眼神好像也不太对,不过他当时只顾着想自个儿的事情就没多想。
不会都听到了吧?他在内心捂住了自己的脸。
姜月只见裴秋生脸上表情变幻,一会儿泛着红晕,一会儿担忧一会儿紧张,甚至一会儿还有点受惊的样子,便知道他一定是被什么麻烦事给缠住了。
于是她问道:“秋生,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?不如说来给我听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