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坐下不久，周知越也来了。
他把浴巾很自然地摘下，单着一件泳裤。男人露出精壮修长的躯体，每一块肌肉都像精心设计过似的，线条流畅紧实，充满让人浮想联翩的爆发性力量。
虽然以前在家里泳池看过很多遍，但温芋朵还是觉得异常震撼。她被热水熏蒸得头晕眼花，整个人烫的像一只熟虾。
周知越走进汤池里，和她相对而坐。
他蹙了蹙眉，“你看上去好像有点呼吸不畅，要不要上岸休息？”她露在水面上的肌肤都红得过分，脸颊、脖颈、锁骨都泛着虾粉色，而耳垂、肩头和手肘关节，更是绯红一片。
再往下，妙曼被水雾遮掩，看不真切。
周知越立刻别过眼，这温泉确实温度太高了，怪不得她会热成这样。
温芋朵好像被踩到了尾巴，没好气道：“才没有，我很好。”
“我叫杯饮料。”周知越声音略喑哑，随手拿起温泉池边的下午茶菜单，打了个内线电话。
十分钟后，酒店服务生送了一盘精致的下午茶点。有两杯冰橙汁、巧克力蛋糕、杨枝甘露、抹茶奶冻、水果拼盘，下午茶装在一个可以漂浮于水面的托盘里。
温芋朵喝了口冰橙汁，终于感到清爽。
周知越也在冰饮的帮助下舒畅许多，“今天有安排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温芋朵摇头，笑了笑，“带宝宝出门跟我们大人出门是不一样的，行程安排一定要宽松！特别是第一天，小鱼还没适应这个陌生环境，等他适应后再安排游玩比较好。”
周知越点头，“你决定就好。”
温芋朵眸光柔软，带着笑意，“虽然三岁前的宝宝不记事，但他感受到的事物多，听到的词汇多，对认知发展和性格发展是有好处的。我们大人总说小宝宝出去旅游没有意义，但我认为，并不是所有事都需要有目的和意义。亲身体验和父母陪伴本就是一件无可替代的事。”
周知越眸光微动，喉结滚了滚。
这跟他一直以来的认知差距很大，性格和环境使然，他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，也绝不会在无聊的事情多浪费一秒时间。
反倒是重生后，他多了许多上辈子没有的时间和精力，开始思考自己生活的另一种可能。
温芋朵用小叉子插了一颗圣女果放入嘴里，唇色被映衬地更加鲜艳，她朝周知越眨眨眼，“当然，带周少虞这种年龄段的小屁孩出来，必须要慢游，要温和刺激而不能过度刺激。要让他们在舒适的环境中循序渐进地认识世界。”
周知越淡淡勾唇，“辛苦你了。”
温芋朵眉眼微弯，两人轻轻碰了碰冰橙汁杯。
……
下午没有安排任何活动，周少虞小朋友一觉睡到四点半。
他喝饱一顿牛奶后，便跟着爸爸妈妈在度假村酒店里四处闲逛。
酒店修缮地精巧漂亮，周少虞穿着一套绿色恐龙厚爬服坐在婴儿推车上，脸颊粉扑扑的，在一片萧条冬景中很是抢眼。
“快点笑！”温芋朵叉着腰，指挥周少虞拍照。
周少虞根本听不懂，他皱紧小眉毛望向妈妈手里那个叫“相鸡”的东西。
“你不笑好丑，快点笑。”
温芋朵跺了跺脚，气到不行，每次给周少虞拍照他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，反倒是一放下相机，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可爱笑容。
“你也去拍吧。”
周知越接过相机，挑眉示意温芋朵过去。
温芋朵才不理会正在臭脸的小不点，她摆了n个拍照姿势，心情甚好。
周少虞认真观察正在才艺表演的妈妈和在远处拿“相鸡”的爸爸。
这些大人怎么比他还幼稚，他早就不玩这种“低智商”游戏了。
晚餐还是在中午那间餐厅里解决的，这次温芋朵和周知越都紧紧盯着周少虞，不让他离开自己视线一秒钟，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。
夜晚的温泉度假村很安静。月光柔和，给雾气氤氲之地添了点光晕，白日里清晰可见的假山池水都影影绰绰，看不真切。
这个晚上，也是周少虞人生中第一个夜不归家的夜晚。
小家伙穿着蓝色鲸鱼恒温睡袋，软塌塌靠在妈妈怀中，温芋朵双手捧着一本精美的硬皮机关绘本，而周知越则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处理一点工作事项。
温芋朵今晚讲绘本不是按照正常顺序讲，而是让周少虞“指哪说哪”。也就是说，周少虞的小手指到哪个位置，温芋朵便讲哪里的内容。
虽然讲的颠三倒四，但周少虞还挺喜欢这样的互动。
他最爱的两本绘本，《小熊很忙》和《棕色的熊》已经快翻烂了。
温芋朵就用这种新鲜方式跟他讲，周少虞虽然只能听懂一点点大概内容，但他非常专注。一双大眼睛又黑又大，灵活的小手左右推动《小熊很忙》页面上的机关。
“小熊推了满满一车的水果，大象用长长的鼻子把香蕉卷起来……小熊来动物园照顾小动物……小熊小熊好忙啊，动物园帮忙。小熊小熊好忙啊，狮子小山藏。”*
……
十点，周少虞听着玩着便睡着了。
温芋朵把熟睡的小家伙抱到儿童床上。
她捧着手机打了半小时游戏后，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。
周知越刚结束手头工作。他揉了揉眉心，合上笔记本电脑，偏头跟温芋朵四目相对。
“那个，我要睡觉了。”温芋朵脸颊有点热，“你呢？”
周知越抿直唇线，“那我关灯？”
“好。”
穿着卡通睡裙的温芋朵爬上Kgsize大床左侧，她把棉被紧紧一裹，只露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。她此刻心跳得有点快，欲盖弥彰咬了咬唇。
周知越走去把屋内灯光全都关掉，整间小屋只余留了两盏昏暗幽静的夜灯。
他深呼吸一口气，攥紧手心，躺至大床的右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