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要夺得家主之位,就要有功绩,有让众人信服的手段和能力,于是你就把主意瞄准了东虞,东虞经过一场如此激烈的内战后,定是人疲民心也疲,自然是没法子再有余力与陈国多做纠缠,只能躲起来,或者主动上书求成为陈国附属国的机会,休养生息。”
“老夫没说错吧?郡主还真是好算计,好深的城府,好毒辣的心计,你究竟在东虞做过什么,我暂且不知,但你若是想要将东虞拖入万劫不复之地,我周令也是万万不肯答应的,我虽不是清臣,却是东虞人,东虞国在,我们方才能有机会争斗,东虞若是不在了,我们这些东虞人岂不是要如那南月人一般,只能做最下等的奴仆。”周令收到那封密信后,属实被惊得说不出半句话来。
慕烟就那般静静的看着周令,冷眸的眼神,嘲弄的嘴角缓缓上扬,听完故事后,抬手拍掌称赞,而后颇觉有趣,抬手以手掩面,低低地笑出声来,“那你觉得被权术玩弄的感觉如何?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,可又承担不起杀了我的后果,你惧怕我背后的家族。”
“怎么?你觉得你知道这些能改变什么吗?”慕烟索性卸下伪装,缓缓倚靠在椅背上,嘲弄他的无能。
“周大人,有时候聪明人活不了太久的,与其让你威胁我,不如你直接去死吧。”慕烟笑吟吟的看着周令,随即溟渊悄无声息出现在周令身后,利剑出鞘架在他的脖子上,只等慕烟示意即刻利剑出鞘,将他斩于剑下。
周令心中惧怕,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双手紧紧握着,颤着声道,“我并非是要威胁你,我们可以继续联盟,不过条件是你必须保证我登上皇位后,东虞不会卷入诸国纷争。”
“你算什么东西?我每日与你们这些蠢材相处一处,就觉恶心。尔等皆为贱骨,妄以为从底层攀爬而上,便高人一等,可与我等平起平坐?”慕烟缓缓直起身,右手将杯盏举高,看着杯盏中的热茶,任其一点一点浇在周令脸上。
“你非忠臣,还将自己说得那般大义凛然,说到底,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你们自己,因为手中的权势,你真的是因为东虞吗?难道不是舍不得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势吗?总是喜欢假惺惺的将自己架在高台,实则内心虚伪至极,就如那些满口的仁义道德、祖宗礼法的人一般无二,都是贪婪虚伪的恶人,所做所为截然相反,令人作呕。”慕烟嫌弃的移开视线,透过书房窗棂望向黑夜悬于高空的明月。
“慕烟,你以为你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了是吗?”周令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紧慕烟那纤簿的身影,唇角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着,“你以为我为何敢与你摊牌,为何敢与你独处,我告诉你,我的人如今正拿着我的私印守在安王府,若是半个时辰后我还未出现在安王府外,你在东虞的种种筹谋恐怕就要落空了,你以为你做事没有痕迹我就奈何不得你了吗?只要我死了,那么我这个死人死前留下的密信在安王心中就是最大的证据,安王疑心生鬼,定不会轻易饶过你,你在陈国的谋划也会因此而受阻吧?”
慕烟听了周令的话愣了愣,眼中渐渐显露杀意,须臾之间,她转过身与周令对峙,唇角勾勒出一丝浅浅的笑意,“周大人好深的心计,不知令公子是否也继承了大人的心机城府啊?”
周令听到她提及周秉文后,彻底沉不住性子,“慕烟,你敢动秉文,老夫便与你同归于尽,现如今我的人就在安王府外,你敢动他,我就敢与你一起下地狱。”
慕烟摆手轻笑,“大人,周大人,何必如此激动,溟渊,快放下剑,我们与周大人是一条船上,怎能将这艘船给击翻呢?”
溟渊收到示意后瞬间收剑,退后一步警惕的盯着周令,怕他耍花招。
“不能动周秉文啊。”慕烟为难的轻叹一声,“可是若是你不死,你儿子我也不能动,那我可怎么威胁你啊,你一直用这事威胁我,我可不放心啊。”
“周大人,你教教小辈该如何做,可好?我该怎么办呢?”慕烟缓缓走到周令身后,双手压制在他肩膀上,使他不能起身。
疯子,周令察觉到来自慕烟武力的压制后,心中暗暗叹气,他从一开始就算计错了,慕烟不是一个威胁就能轻易拿捏的掌权者,她顺着你的意,说明她是有利可图,可如方才,他显然失算了,自以为能以此让慕烟对他以及东虞做出一个承诺,可显然她不愿意,而且他的威胁还触及到了她的逆鳞。
那么慕烟从一开始的接近,以及假意被挟,处于弱势的这种表现,目就是为了将东虞握于自己手里,让东虞不仅无力攻打陈国,还要让东虞成为她慕烟手里的一把利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