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儿?你怎么了?”上官时才从屏风后进来,就瞧见了好好地站着的墨玉。
她的面前摆了一面大大的落地铜镜,上面还点缀了几颗宝石,瞧着年头不少了。而墨玉,正惊讶的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,她的手中拿了一支笔。
上官时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镜子,墨玉的眉心难得的出现了一枚花钿,应该是她自己画的。
“玉儿,你怎么了?”上官时小心的走了过去,试探着看着墨玉。
墨玉眨了眨眼,她看见了镜子之中突然出现的上官时,猛地转过身。
“你小心些,别踩着裙子。”上官时被墨玉的动作吓了一跳,想都没想,直接上前一步,将墨玉扶住了。
他看了一眼被墨玉踩到的裙角,松了口气。他看了一眼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墨玉,试探着伸手,拉住了墨玉的裙角。
上官时见墨玉没有反应,小心的将裙角从墨玉的鞋底扯了出来。
墨玉眨了眨眼,她低下头,去看上官时的手,“你拉我的裙子做什么?”
上官时:……
他这才察觉到墨玉的不同寻常,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墨玉,仔细的分辨着墨玉脸上最细微的表情,“你踩着裙子了,我怕你摔倒。”
墨玉眨了眨眼,许久,才点头,她看着上官时,双目却无神,“嗯……谢谢你了。”
上官时皱紧了眉头,他转身,吩咐一旁的初春,“你去给你家主子倒杯紫笋茶来,要热的。”
“是,奴婢这就去……”初春提着裙角,匆匆跑出去给墨玉煮紫笋茶了。
越原的双眼紧盯着上官时拉着墨玉胳膊的两只手,恨不得将上官时的手烧出一个洞来。
上官时皱眉,他不动神色的避开了越原的视线,用后背挡住了,侧身扶着墨玉往里间而去,“你是不是累了?我扶着你去床上休息一下?”
墨玉闻言,皱起了眉,摇了摇头,“不去,我要去看鱼。将我的龟甲拿出来,生火,我要烧龟甲。”
上官时一顿,转头看向越原,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。
“是。”越原懂了,这三个月以来,墨玉一直在烧龟甲,他已经习惯了墨玉的这个习惯,转身就去拿龟甲了。
不过出门之前,他还是让花好和花浅过来守着墨玉,生怕上官时对墨玉做出什么事情来。
花好与花浅已经习惯了墨玉这样的一个状态,那天在马车之上,墨玉也是这样子在发呆,沉默的盯着一个地方看,就是不说话。
不过今日……似乎要好一些,不知道为什么,墨玉能和上官时说上几句话,虽然都是上官时在问,但是墨玉时不时也会回答几句。总体来说,这样的状态还是好的。
上官时问清了墨玉说要看鱼的地方,他皱着眉头,扶着墨玉在屋子里等了一会,等外头的人都安置好了,这才扶着墨玉过去。
墨玉怔怔的发着呆,便是走路,方向也全由上官时主导。
上官时极少见到墨玉这样的状态,他心中一惊,莫不是墨玉的“病”,便是这个模样?
上官时开始思量,皇帝身边的那几个道士,是不是真的有用的。若是有用,是不是能请过来给墨玉施个法,布个阵什么的,将她身上的邪祟祛除出去?她这个样子明显就是被什么精怪摄了魂,丢了魂魄了。
墨玉到了水边之后,心便满满的静了下来,她能察觉到上官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渐渐的不对劲。但是她懒得追究,如果她知道上官时脑子里面是这样想的,她怕是能直接请上官时快点找人施法,让她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。
但是,墨玉也不像直接脱离这个状态,她不想去追究方才为什么会突然进入这样的一个状态,但是她觉得,她不能这样直接恢复。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还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,甚至还在打量自己的上官时。
这太尴尬了吧?为什么上官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?墨衣卫都是吃屎的吗?为什么不拦着他?为什么就让他直接闯进来了?
墨衣卫:因为您说不要我们拦着他。
越原:因为我担心您出事,所以才看着他踹门的……
墨玉:一群没用的东西!
上官时扶着墨玉走到了水边,越原已经将东西摆好了,火堆,还有龟甲,龟甲装了一箩筐。虽然墨玉每次都只烧一次,但是谁都能瞧得出来,墨玉是想要烧出一个完整的龟甲的。但是,就算每次都准备了一箩筐龟甲,墨玉最后也只用了一个。
“看,玉儿,龟甲。”上官时抬起手,指着地上的龟甲,笑着对墨玉说道。
墨玉:妈的智障!我t看上去像个小孩子吗?
上官时还没有放手,墨玉也不好直接出声,她沉默着,任由上官时将自己扶到了椅子前坐下。
上官时甚至还脱下了外袍,披在了墨玉肩膀上,“小心着凉,这才稍微暖和一点,别染了风寒。”
墨玉沉默了片刻,然后没有理会上官时,低头去捡龟甲。她选了一个顺眼的龟甲,然后小心的放到火上烧。
上官时眨了眨眼,他发现边上没有他坐的椅子了。他也没在意,掀了袍子,直接蹲在了火堆旁。不得不说,虽然外头的风在吹,但是火堆旁还是挺暖和的。
墨玉将龟甲取了出来,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并没有如以往一般碎裂的龟甲,她陷入了沉默,这……是什么意思?
她的心情有些复杂,她一直都想烧出完整的龟甲,但是真的烧出来的时候,她却开始恐慌了。
但是,还没过多久,眼前的龟甲上裂纹越来越多,越来越大,然后如以往一般,直接碎裂了。
上官时一怔,他看着眼前的龟甲,惊讶的张大了嘴,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