棒梗愣了一下,眼里多了一抹无法言说的情绪,那是一种陌生的安全感,像是多年流浪的人终于看见了岸边的灯火。
吃完饭后,何雨柱收拾碗筷,棒梗沉默地帮他端盘子,虽然笨手笨脚,但态度却前所未有的认真。他没有再问问题,也没有再说话,但那晚,他留下了。他坐在何雨柱的小沙发上,蜷着身子睡着了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娄小娥声音低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缕气息,头垂得低低的,手指紧紧攥着围裙角,指尖泛白。她站在厨房门口,脚边是摔碎的青花瓷碗,碗沿断裂处还残留着几粒米饭,细碎的瓷片仿佛也跟着颤抖。
闫解成踉跄着走过去,脸上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和扭曲。“你他娘的整天就知道干活干活,就不能长点脑子?看你这副样子,谁娶了你不是倒了八辈子霉!”
娄小娥只是低头,不敢言语,眼角却滑下一滴泪,落在脚背上,瞬间便被冰凉的晨风蒸干。她不敢抬头——她知道,只要自己有一点点反应,迎来的就是一顿更猛烈的拳脚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她不敢和人说,不敢反抗,更不敢逃。
“还站着干嘛!收拾干净!”闫解成瞪着她,一口浊气喷到脸前,混着酒味与早晨腥气的蒸汽,令人作呕。
她蹲下身去,一片一片地捡起地上的碎瓷,手指不小心被划出一道血口,鲜红的血染在她苍白的指尖,却连皱眉都不敢。她已经学会了怎么用沉默来忍耐,用卑微来苟活。
而这一幕,正巧落入了不远处一扇虚掩的门后,那双沉稳的眼睛中。
何雨柱早起烧水做饭,照例从厨房出来打水,一眼便看到那场面。他没有立刻出现,而是站在门后,目光如钉,钉在闫解成那张扭曲的脸上,也落在娄小娥那双沾着血的手上。他的眉头一寸寸地皱了起来,手中握着的铝壶几乎要被捏变形。
“这闫解成……还是人吗?”他心中怒火翻滚,却又咬牙压住。他知道,不能鲁莽出头,闫解成这人一肚子坏水,若真想对娄小娥再使坏,只怕以后她连口热饭都吃不上。要治这种人,得慢慢来,得抓住他的软肋。
娄小娥捡完瓷片,抹了抹手上的血,却被闫解成一把揪住头发拽进屋去,“别以为哭就有人心疼你,告诉你,这院子里谁也不敢管老子的事!你就是条狗,听见没有?老子养你,是你福气!”那语气,像是在训斥一条不听话的牲口。
何雨柱终于听不下去了,重重地放下手里的铝壶,脚步一迈,走出了厨房。
“闫解成!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冬夜结冰的井水,回荡在四合院的空旷中。
屋里一静。片刻后,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拉开,闫解成探出半张脸,不屑一笑:“哟,柱子哥这么早就起来主持正义了?”
何雨柱眯起眼睛,那目光如同一把锈着血的刀,“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。你再动她一下,我就让你明年都喝粥吃糠。”
“啧,你这人,还真以为自己是这院子的正义代表了?”闫解成舔了舔唇角,眼中闪过一抹戾气,“管得也太宽了吧?”
“我管不管,是看你做的是什么事。”何雨柱冷冷道,“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个女人,你还算是人?”
娄小娥站在门后,微微探出一只眼,看着那个如山一样的背影挡在自己面前。她忽然想哭,却咬紧了牙关——不能哭,不能给柱子哥添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