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娘的手抖了一下,妆奁里的胭脂差点洒出来。她强撑着笑脸:\"十七不小了。那账房先生虽然年纪大了些,但人稳重,家里还有间铺子......\"
小翠突然站起身,跑到窗前。梧桐树上,一只麻雀正在枝头跳来跳去,自由自在。
\"我答应。\"小翠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决绝,\"我嫁。\"
......
牛市口的布庄里,阿花正在试穿嫁衣,白妹站在一旁,神色复杂。
\"阿花,你真想好了?\"白妹轻声问道。
阿花低着头,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:\"阿姐,我不想等青丘的人找上门......三子哥的兄弟阿牛人不错,嫁了总比被抓走强。\"
白妹叹了口气,伸手帮阿花整理衣领。她的动作很轻,生怕弄疼了她似的:\"青丘白的事,已经传得这么厉害了吗?\"
阿花的身子微微发抖:\"昨天...昨天集市上又少了几个姑娘。听说是被几个穿黄衣服的带走的......\"
白妹的手僵在半空。
她想起前几天三子跟她说的话,说青丘白在收集未嫁女子的精气修炼邪术。当时她还觉得是谣言,现在看来......
\"阿姐,我害怕。\"阿花突然扑进白妹怀里,声音带着哭腔。
白妹紧紧抱住阿花,感觉胸口堵得难受。她知道,这场婚事仓促得不像话,可眼下,这似乎是最安全的选择了。
......
这些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,很快传到了慈善堂。鱼幽正在药房里熬药,听到虎哥和豹哥的议论,手里的药勺\"咣当\"一声掉进了药罐里。
\"听说青丘白在抓未嫁人的女孩练邪术?\"虎哥压低声音问道,眼睛不时瞟向门口,生怕被人听见。
豹哥点点头,声音压得更低:\"可不是嘛!花柳巷的李大娘说,她侄女前些天出门买菜,再也没回来。有人看见她被几个穿黄袍子的带走了。\"
鱼幽的手微微发抖,药罐里的汤药\"咕嘟咕嘟\"冒着泡,热气熏得她眼睛发酸。她想起姐姐鱼殇,想起那些被卷入邪婚的女孩,心里一阵发冷。
\"这还不算完呢。\"虎哥凑得更近,声音几不可闻,\"听说被抓走的姑娘,都被关在花柳巷的一处地牢里,每天......\"他做了个抽血的动作,没敢继续说下去。
鱼幽猛地站起身,药罐里的汤药溅出来,烫红了她的手背。可她似乎感觉不到疼,只是死死咬着嘴唇。
......
青丘白的名字,在乱谷城已经成了禁忌。人们不敢公开谈论,可私下里,关于他的传闻越来越多,也越来越可怕。
有人说他修炼的邪术需要未嫁女子的精气,所以他才急着给七仙女送婚书。被拒绝后,就开始强行抓人。
也有人说,那些被抓走的女孩,都被关在地牢里,每天被抽取精血,直到变成干尸。
更可怕的是,有传言说青丘白正在炼制一件可怕的妖器,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未嫁女子的神魂......
这些传言像瘟疫一样在城里蔓延。虽然没人能证实真假,但效果是显而易见的——街上的女孩越来越少,嫁人的速度却越来越快。
就连平日里最大胆的姑娘,现在出门也要家人陪同。有些人家甚至天一黑就紧闭门户,生怕厄运降临。
......
吴掌柜站在慈善堂的门口,望着远处的乱谷城。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一直延伸到院子的角落里。
\"封圣遍地,邪术横行......\"他低声喃喃,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,\"这世道,要乱了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