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宫的青砖地上，清歌抓着门框大口喘气。掌心的滚烫顺着血脉往四肢钻，眼前的景物都泛着毛茸茸的光晕——分明是系统说的“桃花醉”，号称“只让人心生愉悦”的温和情药，怎么到她这儿就变成了浑身冒火的催命符？
“小、小鹤……小巍……”她踉跄着撞进东厢房，只见澹栖鹤和乜沉巍正隔着石桌对弈，前者执白棋落子如飞，后者攥着黑棋的指尖却因用力而泛白。听见响动，两人同时抬头，瞳孔骤缩——她鬓发凌乱，衣领扯开半幅，锁骨下方的红痕在烛光下泛着水光，分明是春药发作的征兆。
澹栖鹤最先反应过来，袖中鹤羽瞬间化作结界隔绝门窗，防止药香外泄。乜沉巍却猛地站起，尾巴不受控地甩出残影，狼耳因紧张而贴向额角：“殿下身上，是桃花醉的味道！”他喉间发出低哑的嘶吼，苍狼族对催情香本就敏感，此刻只觉得鼻腔被雪梅香与药香填满，几乎要化作原形。
“热……帮我。”清歌无意识地蹭向最近的热源，撞进乜沉巍怀里。少年浑身僵硬，尾巴却本能地缠上她腰，掌心隔着薄纱按在她后颈——那里是苍狼族安抚伴侣的穴位。澹栖鹤见状立刻欺身上前，指尖扣住她手腕脉门，内力顺着掌心注入：“别用兽性本能，她会疼。”
药劲上来得太快，清歌只觉得眼前人影重叠，忽而看见上界的小仙侍澹栖鹤，忽而看见雪原上的幼狼乜沉巍。她无意识地咬住挡在眼前的指尖，咸涩的血腥味混着熟悉的桂花香，让她含糊地嘟囔：“小鹤的血，还是这么甜……”
澹栖鹤浑身一震，指尖抚过被她咬住的掌心——那里有三道浅疤，是三百年前她剜骨取血时，指甲掐进他掌心留下的。乜沉巍则盯着她锁骨处的红痕，喉间发出近似呜咽的低吼——那是上界分别时，她咬在他锁骨的印记，如今正随着药劲泛着微光。
“殿下别怕，巍在这里。”乜沉巍扯下披风裹住她，毛茸茸的狼爪轻轻拍着她后背，像哄幼崽般哼着苍狼族的安抚曲。澹栖鹤却发现她指尖正无意识地抓挠自己腰间，那里藏着上界她替他缝补灵脉时留下的针脚，每一道都深深刻进神魂。
三人跌坐在地时，清歌忽然抓住两人的手按在自己心口：“这里……疼。”药劲让她眼眶发红，睫毛上凝着泪珠，偏生嘴角还挂着笑，像极了上界他们历劫失败时，她强装坚强的模样。澹栖鹤忽然低头，在她眉心落下一吻：“我们在，别怕。”乜沉巍跟着舔去她眼角泪珠，狼舌的温热让她浑身战栗。
内力与兽力在她体内交锋，清歌只觉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，恍惚间看见两人额角都沁着细汗。澹栖鹤的鹤羽结界早已不稳，乜沉巍的尾巴尖都开始泛白——他们在透支力量替她逼毒，却半句怨言都没有。
“上界时……”她忽然开口，声音因药劲而含糊，“你们说要等我三万年，我以为……是骗我的。”澹栖鹤指尖一颤，乜沉巍的尾巴骤然收紧。三万年光阴，他们在轮回中找了她七千次，每次看见她眼角的红痣，就像看见荒芜岁月里的唯一星光。
药劲终于退去时，清歌瘫在两人怀里，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烛影轻笑。系统在识海弹出红光警告：“宿主！这是1v2高危场景，请注意——”话没说完就被她屏蔽了。澹栖鹤替她理好衣襟，指尖划过她锁骨印记：“上界你说，咬痕是为了让我们记住回家的路。”乜沉巍跟着蹭了蹭她发顶：“现在才知道，是殿下把我们的神魂，都系在这道痕上了。”
夜风从窗缝钻进来，吹灭了半盏烛火。清歌摸着两人掌心的薄茧，忽然觉得这春药乌龙倒像是天道开的玩笑——让她看清，这三万年的情债，从来不是单方面的偿还，而是他们彼此在灵魂深处系下的千丝万缕。
“系统这次，怕是要气炸了。”她笑着戳了戳澹栖鹤发红的耳尖，又捏了捏乜沉巍耷拉的狼耳，“明明是来还债的，怎么倒像是被你们俩，套牢了呢？”两人同时抬头，眼中倒映着她含笑的眉眼，忽然觉得，这三万年的等待，这小世界的权谋争斗，都不及此刻她掌心的温度来得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