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漏进201室厨房时，叶蓁正踮脚够橱柜顶层的燕麦片。桑延带着晨跑后的水汽从身后掠过，柑橘味须后水混着他抽走的咖啡罐，在玻璃瓶碰撞声中酿出微妙的心悸。
"别动。"他突然扣住她悬空的手腕，阴影笼罩下来的角度恰好重现昨夜监控盲区的姿势。温以凡的拖鞋声由远及近的瞬间，他若无其事地将燕麦罐塞进她怀里："矮子。"
餐桌上摊着苏浩安带来的《南芜日报》，1998年泛黄的版面正报道桑氏老宅火灾。叶蓁用勺尖戳破溏心蛋时，油墨印着的"继承人后背重伤"字样突然与她锁骨胎记共振。桑延后颈的雪松香毫无预兆地浓烈起来，她失手打翻的豆浆正巧淹没了报道中烧伤孩童的照片。
"今天去档案室吗？"温以凡将酸奶推到她面前，指尖残留着触碰微波炉时的静电。她们在整理二十年前民生新闻母带时，发现某盒磁带贴着"桑宅"标签。叶蓁咽下那句"你该等桑延一起查"，看着对方将碎发别到月牙胎记后方——原着里这个动作本该发生在三十章之后。
穆承允抱着新招财猫闯进来时，叶蓁正被尘封的樟脑味呛出眼泪。少年用卫衣袖子给她扇风，露出腕间红绳缠绕的鎏金铃铛："姐姐知道吗？老物件会吃眼泪当贡品。"他突然贴近她濡湿的睫毛，"被吃掉的秘密，会变成蝴蝶的养分。"
这句话在午后得到诡异印证。当叶蓁擦拭着从族谱暗格里掉出的铜镜，镜面浮现的竟是便利店货架倒塌前的画面。她看着镜中自己弯腰捡关东煮，身后穿连帽衫的男人悄然拧松货架螺丝——这根本不是意外！
铜镜突然发烫脱手，被破门而入的桑延凌空接住。他惯用的薄荷沐浴露味道里混着陌生药味，挽起的袖口下纱布隐约渗血。叶蓁想起早餐时被他刻意避开的右臂，镜框雕着的雪松纹路正与她胎记的蝶翼重叠。
"别看。"桑延的拇指按上她因惊愕微张的唇，这个超越原着尺度的动作让两人都僵住。走廊传来穆承允哼着《志明与春娇》的脚步声，他迅速将铜镜倒扣，却遮不住镜背纂刻的"桑氏宗祠"正与她锁骨印记严丝合缝。
暴雨来得比天气预报早三小时。叶蓁裹着毯子整理族谱复印件时，温以凡正对着满墙新闻线索照片出神。闪电劈亮窗户的刹那，她们同时看见对方胎记泛起荧光。叶蓁手中的钢笔突然失控，在桑延童年照背后画出与铜镜相同的雪松图腾。
"你动了我的打火机？"桑延的声音混着雨声砸在耳膜。他湿透的衬衫紧贴后脊，随俯身动作浮现的疤痕轮廓惊得温以凡碰倒咖啡杯。当褐渍在族谱"桑延"名字上晕开墨花，叶蓁终于看清那疤痕是残缺的蝴蝶形状。
苏浩安就是在这时发来监控截图的。模糊画面里，穿连帽衫的男人正往桑延机车上倒白糖，而放大后的侧脸赫然是——本该在拘留所的广告部主管。
"小心！"叶蓁的预警和机车爆炸声同时炸响。她冲进雨幕时，桑延正把冒烟的机车踹向绿化带。火光中他转身护住她的姿势，与铜镜里便利店男人扯动货架钢丝的动作完美重叠。
温以凡举着灭火器跑来时，叶蓁的掌心正贴在桑延后背蝴蝶疤痕上。雨水中浮起鎏金御守的残片，穆承允在巷口撑着的黑伞下，露出与族谱老照片中少年先祖相同的戏谑神情。